在太太面前据理力争,重又让这桩婚事死灰复燃,一则弥补了对焦顺恩将仇报的亏欠,二来也足以证明他对宝钗并无私情——至少私情不深。
于是到了嘴边的呼唤,最终又咽了回去。
而外面袭人意欲阻拦,却又被紫鹃、雪雁联手拉住,只能眼睁睁瞧着宝玉跑了出去。
直急的她跺脚道:“快放开我,若二爷在外面有个闪失,你们林姑娘就能讨到好不成?!”
想到宝玉是在病中,紫鹃也有些担心起来,下意识放开了袭人,嘴上却依旧不饶人:“我们姑娘如今这样,还不是被二爷气的?就算要问罪,也该先论二爷的不是!”
袭人顾不得和她拌嘴,趁势挣脱雪雁的拉扯,提着裙角飞也似的追了出去。
可只这一耽搁的功夫,宝玉也早跑的没影了。
且不提袭人在后面如何苦追。
却说贾宝玉一路风风火火到了王夫人院里,人还没进门就冲屋里嚷道:“太太、太太!前几日都是我胡说八道,焦大哥人才难得,和宝……”
一边嚷着,他一边挑帘子闯了进去。
然而等看清楚屋里的格局,宝玉却登时傻眼了。
就见那罗汉床上,王夫人和薛姨妈隔着炕桌相对而坐,因听外面吵嚷,四只眼睛正齐刷刷向门口望过来,直把宝玉后半截话生生堵回了喉咙里。
屋里为之一静。
王夫人面沉似水的看着儿子,显然已经猜出了些什么。
薛姨妈却不明就里,见宝玉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便笑着招呼道:“你这是打哪来?不是说病了么,看跑的这一头大汗的,快过来我给你擦擦。”
说着,摸出帕子冲宝玉连连招手。
宝玉下意识朝她走了两步,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来意,不由窘迫的站住了脚。
薛姨妈不由纳闷起来,转头问姐姐:“他这是怎么了?”
王夫人避重就轻的道:“因金钏的事儿受了惊吓,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