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仍未消褪。
银蝶摸黑点上灯烛,这才招呼焦顺起身,半跪半坐的给他套好了裤子鞋袜。
焦顺踩实了下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动静,便走到窗前推开半扇向外观瞧,果然是下雨了。
“呀~爷快关上吧!”
银蝶刚取了外套,回头见状忙上前把窗户掩了,嘴里埋怨道:“明儿就是八月节,您要是着了凉可怎么好?”
“我又不是宝玉。”
焦顺随口回了一句,乍着膀子让银蝶披衣,不经意间扫向烛台旁的佛龛,却见供桌上除了果盘香烛,还摆着个厚厚的坐枕。
烛火映照下,那枕头上鹅黄色的桃型浅坑里,正泛着异样的水光。
啧~
这玩意儿算不算求子用的法器?
银蝶给焦顺穿好了外套,抬眼见他打量那坐枕,便嬉笑道:“除了这,还有搭腿用的山字架呢,足有两尺多高——太太嫌那玩意儿倒吊的慌,就没让摆上。”
这倒也没什么,毕竟是讲究母凭子贵的世道,搞些助孕的东西出来不足为奇。
只是这东西却是从庙里淘来的,据说栖霞庵的大师们还专门给开了光。
出家人整日里钻研这些玩意儿……
怪道那古书话本里,和尚尼姑都是风月老手呢。
整理好仪容,焦顺自梳妆镜前起身,又自顾自摘了蓑衣斗笠,接过银蝶手上的,正要推门迈入风雨中,忽又回身问:“我带着雨具走了,你们主仆两个怎么离开?”
“爷只管放心去吧。”
银蝶指着里间道:“太太有件带兜帽的披风,若是雨一直不停,我披上它去取了伞来就是。”
焦顺这才推门而出,顺着院外偏僻的甬道,绕至西北角门处转入了大观园内。
雨幕中四下昏惨惨一片,但远处仍能望到几处光亮,显是工人们正加班加点的冒雨修筑——好在明天就放假了,不然焦顺也没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