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二叔大半年都不在家,各处还不狠命苛敛银子?偏又赶上老太太过寿和八月中秋,便守着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这么挥霍!”
“我估计等修好了别苑,那边儿可就要过一段苦日子了——但再怎么苦,也得先把省亲的事儿撑下来!到时候不找薛家借银子还能找谁?”
尤氏听完贾珍这番分析,却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说起别人的事情头头是道,可当初秦可卿过世时,贾珍自己却也没少挥霍。
若不是为了弥补这个大窟窿,自己也未必会委身于焦顺。
不过眼下也不是翻旧账的时候,尤氏当下起身道“那我去回了她,就说账上实在凑不出这么多……”
“别!”
贾珍急忙拦住“那夫妻俩是什么人,老爷我还能不知道?都是一等一的滚刀肉,你要真这么说,她只怕就要打蛇顺杆爬,让咱们有多少借多少了。”
“那我该怎么回她?”
“你就说、就说……”
贾珍冥思苦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不经意间扫到求子观音前的香炉,这才猛地一拍大腿道“对了!就说是老太爷为了修道观,把家里的银子都苛敛走了,如今我也正在四处筹钱过节呢。”
“那我这就去回她。”
“等等!”
尤氏应了,正准备去东府里回话,不想贾珍突然又拦住了她,捋着嘴上两撇胡须,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显是没动什么好心眼。
“又怎么了?”
“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赦大叔遭了难,我这个做侄子的总该登门探问探问才是。”
尤氏猜到他肯定是别有所图,却也懒得多做理会,甚至乐得不用跟贾赦夫妻打交道。
这贾珍拿定了主意,又异样的瞥了眼那求子观音,这才匆匆赶到了荣府东跨院里。
邢氏听说贾珍亲自登门,忙满心期待的将他迎入后宅,哭天抹泪的道“珍哥儿,你叔叔这回可是摊上事儿了,你自来与他亲近,可不能眼瞅着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