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碎碎念了半天,除了自己出身邢家,是邢夫人的陪嫁家人之外,姓名差事竟是一样也没说清楚。
这时绣橘捧了个碗口大的水银镜进来,那妇人劈手夺过,一面支架摆在桌上,一面嘴里还抱怨着:“偏怎么弄了这么小的来?”
“这是我和司棋姐姐用的,姑娘屋里那个倒还大些,可却是镶在梳妆台上的。”
“算了,去忙你的就是。”
妇人打发走了绣橘,转回头把包袱一层层解开,同时嘴里笑道:“姑娘别觉着委屈,眼前是眼前、往后是往后,等嫁进焦家之后,有你的好日子呢!”
“他家论家底儿是差了些,可焦大爷在工部掌着那么多挣钱的大买卖,随便从指头缝儿里露出些来,就够家里几辈子嚼用了!”
说着,她从包袱里翻出条鹅黄碎花长裙,先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一旁,然后又捧出个刻着五福云纹的木盒子来,献宝似的推到邢岫烟面前,夸张道:“姑娘快瞧瞧,这也就是你了,便二姑娘相亲,太太都未必舍得!”
邢岫烟隐约猜到了什么,对那盒子颇有些排斥,但在妇人的催促下,还是只能故作惊奇打开了盒盖,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放着一套珠光宝气的头面首饰。
邢岫烟心下暗叹一声,嘴里却道:“这、这怎么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但凡姑娘能有个好归宿,太太和我们这些出身邢家的老人儿也就放心了。”妇人前半句说的暖心,后半句却又话锋一转:“只是姑娘千万小心些,若弄坏了我拿回去可不好交差。”
邢岫烟早料到是暂借,故此倒也没有失落。
只听凭那妇人摆置,将金玉珠翠、锦绣长裙,挨个往身上装扮披挂。
期间环佩叮咚闻之悦耳,落在邢岫烟耳中却似枷锁合拢;那长裙因是邢夫人的旧物,穿在身上略显肥大宽松,偏邢岫烟却感觉像是被紧紧勒住了喉咙,连自由呼吸都难以办到。
等装扮的差不多了,那妇人前前后后端详着自己得意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