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有人盘算:“户部应该也会反对吧?毕竟这么些军汉养在工坊里,每年也要不少挑费呢。”
“不然。”
一个主事立刻否定:“这些伤残的养在工坊里,无非是多出些俸禄罢了,可若要就地遣散,只怕反要拿出不少银子才成——至于长此以往合不合算,户部那些蠹虫又怎会理会?只消自己任上花的少些,就足够当成政绩夸耀了!”
“那吏部……”
“几位阁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便梳理出一个三七开的不利局面。
不由又都沉默起来,齐齐望向了胡志恒。
“唉”
胡志恒长叹了一声,缓缓自公案后起身,道:“归根到底是本官小觑了那焦顺,原以为他在衙门里被视为异类,拿来开刀最合适不过了——却忘了他既是异类,顾忌自然也比旁人少些。”
说着,他对着众人作了个罗圈揖。
众人急忙还礼,纷纷表示谁也想不到焦顺竟敢引丘八入局,大人千万不必过多自责。
自承其错之后,胡志恒又吩咐:“一应的筹划先都停了吧,有什么都等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至于过不了这一关如何,他不说众人也能猜得到。
顿了顿,胡志恒又道:“另外,那焦顺暂时是动不得了,否则若逼急了他,真给咱们来个里应外合,却怕是连一分胜算都没有了。”
说着,他苦笑起来:“说不得,还要主动配合部里好生安抚他一番,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众人闻言都是郁愤难平,可也知道眼下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
一个主事直好恨的顿足捶胸道:“自来多少朝廷大事,都毁在这些幸进小人手上——都说以史为鉴可知兴替,朝廷却怎么总是不知教训?!”
一番话说的众人心有戚戚,大有佞臣当道、志士蒙尘的悲怆,却全然忘了军械司是为了拓展权柄,才主动挑衅刁难焦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