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来顺忽然干咳了一声,潘又安条件反射似的往旁边躲了躲,随即觉得不妥,忙又把身子挪了回来。
他鹌鹑似的佝偻着,一动都不敢动,心下却是狂跳不已。
这莽夫又要做什么?
该不会、该不会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羞辱自己吧?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如果他敢那样做的话,自己就、自己就……
想着想着,非但是泪水滂沱,连鼻涕都止不住的往外涌。
而原本就酸软的手脚,宛如又被剔去了骨头,颤巍巍的,几乎连木碗都捧不住了。
“各位。”
这时就听来顺笑道:“我这人打小就是个混不吝的,极少真心服过哪个,不过今儿我倒真是服气了。”
说着,他抬头搭上了潘又安的肩膀,嘴里继续道:“咱们潘……”
啪
潘又安手里的木碗,突然就掉在了地上。
空气仿似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来顺也愣了片刻,这才弯腰把那木碗捡起,嘴里啧啧叹道:“瞧瞧、瞧瞧,潘管事这都给累成什么样了!”
说着,他又要去搭焦大的肩膀,老头却是不言不语的,把筷子尖儿对准了他的肋条。
来顺只好悻悻收手,大声道:“起先派活儿的时候,因焦老头离得太远,潘管事也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后来见他胡子都白了,一问岁数竟然八十五了,咱们潘管事立刻就动了恻隐之心。”
“这要搁在我身上,最多也就是给焦老头免了差事,容他做个特例。”
“可咱们潘管事却跟我说,既然这差事都分派好了,若单免了焦老头的活儿,对别人就不公平了!而这事儿既然是他疏忽在先,理该就由他顶上焦老头的缺!”
说到这里,他摇头感慨道:“到底是读过书的人,这说话办事就是跟咱不一样!”
说罢,他起身走到人群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