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锅。
满锅新油在日光下亮得晃眼。
趁着刚出锅的油条还酥脆焦香,一把芝麻撒上去,更添滋味。
有人闻着香味,打开了数日不开的窗户,玻璃在窗轨上划出了细细的响动。
有人认得炸油条的大爷,趴在窗边大喊道:“老苏,多少钱?”
卖油条的苏大爷用围裙擦擦被热气烘到的眼角,扯着嗓子叫:“不要钱,都拿去!拿去!”
伴随着嘹亮的呼喝,新的一批油条下了锅。
刺啦——
日子是要过出来的,所以总要发出点儿声响。
这也是李银航坐在车上,一路上所看到的。
她比手画脚、满怀欣喜地向南舟讲解着一个城市的苏醒,一定是味蕾醒得最早。
南极星现在还是小鼯鼠的形态,正抱着一支香蕉兴致勃勃地剥皮。
南舟望了它一眼:“它怎么样?”
“很好。”
李银航想要多讲一些这些天两人相处的心得。
比如为了更好地安抚初到陌生环境的南极星,知晓南极星真实身份的人在仔细问过李银航的意见后,安排她和南极星共住一间双人房。
比如南极星最近在认真学习读文识字,和她各自占据房间一角,玩成语接龙游戏。
比如李银航打电话跟死而复生的室友车洁聊天,两人哭成一双泪人,南极星手足无措地蹲在她旁边,用手搭在她的膝盖上,弹出一双软软的鼠耳给她rua。
但是话到嘴边,她竟然说不出什么旁的,心中只笼统地有着一种心情。
她不自觉地笑了:“……就是,很好。”
南极星舌头很尖,爱吃,也会吃,单是每日送来的盒饭,吃得多了,他也能一一分解出调料和火候,显然是个颠勺的好胚子。
他现在也在一心一意地啃香蕉,专心致志地享受着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