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消失在雾中。
他提着那盏灯,从附近的3号车门登上了车。
倚门而立的元明清闪开身体,给他让了个位置,并一路目送着他走到挂在2号车厢厢壁上的空白登记簿前,从胸前口袋里取出一支蓝色的老式圆珠笔。
填好日期后,他的笔端在“乘员人数”一栏旁停了一会儿,又苦恼地叹了一声。
……好像南舟“不肯明确是否登车”这件事,给他的正常工作造成了莫大的困扰似的。
他用笔夹夹住塑料硬板,一路磕磕绊绊地往驾驶室走去。
元明清回过头来,发现南舟也打亮了手电筒,对自己、以及他身后的陈夙峰招招手:“你们过来。”
南舟的膝盖上正摊放着三张简易的图画。
元明清有点不爽,拧亮自己的手电筒查看画的内容时,还在抱怨:“上车去看不好吗?”
姑且不论糟糕的空气环境,在雾气中,视物能力被动降低,手电筒的光亮只够照亮方圆一小块地方。
李银航也不喜欢车站的氛围。
置身其中,原本就稀薄的安全感被压得极低,仿佛随时会有一只手从后探出,往她的肩膀上猛拍一记。
直到她看清这画中的内容,另外一股寒意平地从脚跟处窜起。
被雾气浸泡得湿软的纸张上,用铅笔绘就的素描画看上去有些模糊。
但在这篇幅有限的三张纸上,南舟尽量完美地还原了自己在车上看到的后三节车厢的血腥场景。
血迹是黑白的,但由于画面真实,冲击力极强。
再加上纸张自带的软烂感,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画中渗出的血迹染到了指尖一样,叫人浑身不舒服。
元明清率先代替其他人发出了疑问:“这是什么?”
“你们不是问我最先回来,在车上看到了什么吗?”南舟说,“这就是我在车上看到的。”
有人被掷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