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舫在洁净的日记本上留下了鲜红肮脏的指印。
公爵先生不擅长长篇大论。
所谓日记,不过一日一记,两三句话,抒发些内心的体悟。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在第一日,便有了光。”
“第七日,上帝累了,停止了工作,准备给世界放个假。”
“我也可以以他的名义,昂首挺胸又心怀鬼胎地去见你了。”
“你今日笑了,因为我在门框上绊了一跤。特此一记。”
“在第七封信送过去后,你终于来了,可你来得太突然,我给你准备的浆果都坏了大半,你也不在意。”
“你就是这点不好,我猜不出你到底会在意什么。”
“镇上的博物陈列馆很有趣,可你不许我牵手,说那不庄重,我便被减了2/3的快乐。”
“我后来不服气,偷偷牵了你的衣角,你不知道。”
“……或许你是知道的。”
“从背后望着你的时候,我感觉我是自由的,这就够了。”
“头很痛,药很苦。我向执事先生大发脾气,事后也有乖乖道歉。可我感觉,我终究不是我了。我会变成一个疯子,一具尸体,那样,我是不是就真的永远失去你了呢。”
“脑袋里的肿瘤让我看不清光了。可我每天总要在阳台上坐一会儿,看看你的阁楼里,有没有亮灯。”
“你或许能允准我那个疯狂的想法,或许永远不会。”
“你十七岁的时候告诉我,我们是不能相恋的朋友。”
“那我就到你的信仰诞生之前,在耶稣诞生前,去爱你。”
江舫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这位浪漫又坚韧、喁喁地在日记中诉说着自己对牧师那见不得天日的爱恋的公爵先生,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疯狂上百倍。
而副本本身之外的阴谋,也终于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