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俊良在宋海凝搀扶下,勉强用枕头垫背,坐正了身体。
短短十数小时,他原本文弱的气质被萎靡感大片侵蚀,原本高大的身躯里,仿佛栖息了一个孱弱的灵魂,整个人明明没有丝毫变化,却在视觉上单薄了一大圈。
他的用词和嗓音一样,都是干巴巴的言简意赅:“我和班杭听到了偲偲的呼救声,赶到了崖边,可班杭不愿去……”
闻言,班杭肩膀一震。
关俊良的话,再度勾起了那段他不愿面对的回忆。
是,他不仅私自打开阁楼,害了对面的队友,还间接害死了华偲偲。
倘若他不那么多疑,倘若——
他完全忽视了,在那彻天的大雾中,忽然听到有人求救,有戒备心才是最正常的。
“我劝不动班杭,又怕偲偲撑不住,只能一个人去了。”
在讲述中,关俊良的嗓音渐趋沉痛压抑。
他双手抱头,把大半张脸埋在支起的膝盖中:“偲偲吊在崖边,他求我救他,我抓住了他,可单凭我一个人,我真的……我做不到。”
“我一直在求班杭,可他一直远远站着——我求他,我说偲偲是真的,我抓到他了,千真万确。他的手是热的,他明明那时候还活着……”
他原本低落萎靡的语气,随着讲述节节攀升,也让班杭越发痛苦难堪。
就在距离那情绪的高·潮点仅有一步之遥时……
“停。”
南舟打断了他:“俊良,你再讲一遍,华偲偲是怎么吊在悬崖边的?”
关俊良:“……”
他一滴眼泪刚涌出眼眶,重重砸落膝头,另一滴就被南舟冷淡的态度生生憋了回去。
“是……他的手扒靠在悬崖旁边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身上有很明显的外伤吗?”
“……应该没有。”
“哦。”
平淡至极地应了一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