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陈夙峰垂下了手臂。
箭筒里已是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张空弓。
而一直等着他来的虞退思也已经到了极限。
他的身体随着金属板抬起的角度向后伶伶仃仃地倒仰着,像是一只薄薄的风筝。
虞退思遥遥地注视着陈夙峰,目光里的内容,遥远得让陈夙峰读不清楚。
他对陈夙峰说了一些话,陈夙峰不懂唇语,只依稀记得,那句话不短。
而在留下那句话后,虞退思的身体越过了最后一寸平衡点,向后重重翻去。
在那之后,陈夙峰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他一颗心生生裂作了两半,但他还活着。
他应该活着,他应该加入“立方舟”,他应该还要许愿。
陈夙峰的思路如此清晰,却不幸和他活下去的欲望一样淡薄。
……
“你是想要拖延时间吗?”
姜正平的声音,把他从迷思的泥淖中拖了出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命悬一线的时刻。
当那幻觉中巨大的虚脱和疼痛离开自己后,他平静地调动了早已在治疗下恢复正常的肌肉,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耳畔久久寂然无声。
他垂下手臂,轻轻抿着嘴笑了一声。
阎王不收,无可奈何。
他把枪推到了姜正平眼前:“轮到你了。”
看陈夙峰拿枪对自己的额头比比划划时,姜正平还不觉得有什么。
六分之一的概率,要撞上也是有困难的。
直到冷冰冰的枪口,枪身难闻的油气混合着生涩冰冷的独有气味扑鼻而来时,他的腿本能地被催软了。
这是任何生物面对死亡都应有的恐惧。
他吞咽下了一口唾沫,却第一次发现唾沫里滋味丰富复杂,里头还掺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