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脸没皮地缠上来,抱着夏习清的胳膊,跟他讲着自己最近发生过的所有好笑的事,这个毛病从小到大就没变过,就好像夏习清是他的笑话回收厂一样。
他们定的包间是整个酒店最贵的“水云间”,和其他大厅包间之间隔着一小片竹林,水云间总共只有东西两厢,夏家订了东厢。
推开包厢的门,夏习清就看见了端坐在上座的夏昀凯,他好像也没怎么变,老了点,瘦了点,上一次见还是大前年圣诞节回国的时候,也是在某个高档酒店正巧遇见,连一句话都没说。
“来了,坐吧。”夏昀凯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个正儿八经的慈父。不过他越是变老,夏习清就越是发现,他变得越来越没有攻击性,活像只被时间打败的老狗,等着只能苟延残喘的那一天。想来夏习清就觉得可笑,不觉得可悲。
回国之后,他都没有讨论,就把公司的股份分了四分之一给夏习清,他莫名其妙就成了大股东之一,也不知道这个老东西想什么,难不成还指望他养老送终。
夏习清面无表情地坐下,正对着于芳月,她特意打扮得珠光宝气,可堆再多的首饰,画再精致的妆掩盖不了她骨子里的俗气。于芳月好面子,就算再怎么见不得夏习清,表面功夫也都得做,“哎呀,好久没看见习清了,回国也不说回来家里吃个饭,你爸可想你了。”
听着这种阳奉阴违的话,夏习清缓缓地解着袖口的纽扣,抬眼对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眼尾挑了挑,“是好久不见了,我记得上次看你也没老成这样。”他叹了口气,手指拿起桌上那杯倒好的茶,吹了吹,“我有个朋友做整形的,让他给你拉拉皮?”
于芳月最害怕的无非就是容颜老去,夏习清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字字诛心,又气又堵,却找不到话反驳。
夏习清有一肚子膈应她的话,可当着夏修泽的面,他懒得说。整个饭桌上只有夏修泽一个人不停地再说话,他好像害怕如果自己不说,其他人捡着空就会吵起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