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惟肖,也只是死物画景。游仙一梦的士子彻底清醒,忍不住又多瞥了几眼时,却突然发觉,那一幅自己无比熟悉的四时图春之景中,山亭边一抹石径上静立的红衣仕女,本来是楚楚可怜的处子,现在却竟然小腹微鼓,原本抑郁的神态一扫而空,只觉得眼波流动,嫣然含笑,竟好像在盯着自己!再看她身前,石径边一朵黄花上原本停着的粉蝶,已消失无踪;花丛中茂盛葳蕤的春草竟然低伏一片,似是刚被重物压低。至此,士子怦然心动,意荡神摇,再不能自已;不久之后,便听说他拜别父母,远去秦岭山中入山学道去也……
此便为“入画”之事。
当然,这些众口相传的民间传说,大抵荒诞不经,来源不明,其中多有不通之理,一笑置之而已。
再说醒言、雪宜。大约过了两月有余的神仙岁月,也不知是否心血来潮,醒言静极思动,忽然又想起饶州城中的繁华热闹。于是这天一早醒来,正看到雪宜在那窗前对镜梳妆,便对着那窈窕的背影,提议今日不妨去饶州城中走一遭,看看热闹也好。
夫君提议,雪宜自然毫无异议,赶紧上好双髻,薄施了水粉,便回过头来帮醒言起床梳洗。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他二人便双双御云,从马蹄山苍翠晨峦中携手而过,落到饶州城近郊的驿路上,向那饶州城池慢慢而行。
说来也奇,今日这饶州东郊驿路两旁的柳树上,喜鹊出奇的多。一路行时,只看见它们在枝桠上扑腾跳跃,叫个不停。听到这么多喜鹊欢鸣,雪宜便十分高兴,跟醒言说,说不定今天会有什么喜事。听她认真之言,醒言却只顾跟她说笑,说什么只要和她在一起,每天都是喜,喜鹊叫不叫都没什么关系。
小两口这般说说笑笑,不多久便走进饶州城。这时日上三竿,正是饶州的早市;阔别了多日的饶州城还是这么热闹,从城东菜市路过时,人来人往,接踵摩肩,往往醒言要护着雪宜,硬挤着才能从人缝中通过。
而这样的早市,又是声色味俱全,四乡八里的农户商贩汇集到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