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疲惫。2008年的年中去北海道参加ieice的会议，从函馆的车站出来一眼看到对面旅馆西墙上的一句话，忽然便十分喜欢，牢记心里。那句话是：人生は、旅。
可是我真地喜欢这样的漂泊吗？当后来回到国内，在上海的宋记香辣蟹请两位曰本关西的友人大嚼，其中一位野村先生，蟹至半饱、酒至微醺时跟我说：
“張桑，相比以前在曰本看到你，你现在脸上真正神采飞扬了。”
他的原话自然不是这样，但意思便是如此。难道我真的只是一个外表阳光而内心忧郁的资深少年？
这想法戏谑而恶搞，但我确实没弄清野村先生当时真正的意思。直到六天前，偕新友游西湖，乘舟访湖心亭、探小瀛洲，看烟波浩淼中的映月三潭澄光如镜，细长的岛岸浮在上下一色的水光天光中，柳桠小桥在渺渺水色天波里交织成细密精致的铁线画，一切飘飘渺渺，如在天上。忽然之间，我觉得似乎有些懂了。
告别了如和服女子髻上碧玉簪环的濑户内海江户湾，回到烟波渺迷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子湖，在湖心岛步出“我心相印”亭对着眼前夕阳中的烟波，再想起野村先生的话，便忽然有一句话跳上心头：
“沉吟至今，但为君故。”
前些天刚看过《赤壁》ii中的这句话，这时反复地跳跃在脑海心中。
嗯，对我来说，人生依旧如旅，只不过有时作为客人，有时如在家里。而网络上的人生依旧继续，依旧在这里九州牧云。现在从事着喜爱的工作，空闲时间似不如以前学生时光时。但写书创作，娱人娱己，依旧是我的志趣。身在暖风熏得游人醉的城市，偶尔浪游之余的大部分业余时间里，我依旧会在斗室之中的小小天地里为大家编织美妙梦幻亲切的幻想故事，创造邻家少女邻家少年般亲切的人物，满足对我们中国人来说最美妙、最恣肆、最古典、最优雅、最感动的梦。
花天酒地，不过过眼云烟；我且耐些清苦，给自己于这世上留下曾来过的影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