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孟章还有无支祁,当年光明正大举起叛旗的人反而安然无恙的在南海为座上宾,而毫无关联的父亲却被锁了千年。
离开吧。
相处了几百年自己才反应过来根本就没有怨恨无支祁的理由。虽然是他间接的害了父亲,然而他本人只是一个大大咧咧的粗豪神将罢了,毫无心机,只知道破坏自己看不惯的东西,佩服值得佩服的人,对他来说,那个人是孟章。计蒙是谁,在无支祁心中只是小将樊川的父亲。他没有愧疚这种感情存在,其实本也不必愧疚。父亲对于禹的事情一无所知,同样无支祁对于计蒙的受难也是一无所知,虽然那是同一场战争里面发生的事情。
他只在乎水侯孟章能不能带领他重新返回以前的家——无论什么样的人都是恋家的——被昆仑完全统治的世界。
离开吧,在该离开的时候离开。
人生其实就是这样简单。
四、
这里是叫做浈阳吧。
不知不觉就顺着水路到了这个小小县城。
真是本姓难移啊,樊川自嘲的笑笑,循着水汽的变化不自觉就来到了这里。骨子里的传承即使在南海过了那么多年都改变不了啊,本来是打算游山玩水,结果一离开南海就还是跑到需要降水的地方来了。
看着路边戴着面纱择人而嫁的女子,樊川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对人间的事并不了解,却也知道女子待嫁,自应该养在深闺。在神界,并没有贫富之说,神仙所需的并不是这些,神人顶多只是餐风饮露,哪里感受得到人间疾苦呢。然而人不同。在活着这个沉重的枷锁面前,一切尊严就那么缓缓的一片一片剥落,随着被扔下的面纱漂到遥不可及的地方。
存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这样的侮辱么?
千年的沉重转瞬而过。
没有尊严这种东西,一千年,从未有过。
而高高在上的人,高高在上的神看不到。
座位的高度遮住了许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