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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束停当,醒言不敢怠慢,赶紧蹑着身形,直往那蕊娘所居楼舍奔去。
现在已近午夜,夜『色』浓重深沉,饶是这花月『妓』楼,大部分人也都已是在温柔梦乡了。再加上这秋夜寒凉如水,已无人还在外面闲晃;醒言以这身怪异的打扮一路行去,竟是无惊无险,诸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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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心中暗自庆幸的少年未能察觉的是,就在他尽力潜踪蹑行的身形之后,却是无声无息的紧紧坠着一个黑影!
也不知为何,那尾随之人,见醒言这般怪异行径,却不叫破,只是一声不吭紧随在他身后。
待醒言轻步走到蕊娘房前那走廊之上,小心翼翼的附在那菱格窗上,侧耳细听屋内情状之时,他身后那团黑影,竟突然开始消散、隐匿,便似渐渐融化在那苍茫的夜『色』之中,再也寻不着丝毫踪迹!
正是:
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总不知!
且不提屋外的怪异,再说那户牖之内,虽然现已是中夜将近,但房中的人儿却还未成眠。只见屋内那雕花几案上,正燃着一支红烛。那位胡世安胡公子,现在还没安歇,只在那案前,擎着个锡铸小酒盏儿,一杯接着一杯的啜饮。近旁那跳宕飘摇的如豆烛光,在那墙上将他拉拽出种种光怪陆离的影像。
又过了些时儿,只闻得那屏风之后的红绡帐内,低低传来一声轻唤:
“胡郎……想那夜已深沉,何不早些上来安歇?”
醒言听得明白,正是那蕊娘姊姊,正在温柔的催着自己的情郎早些歇下。
听得佳人相邀,这位胡世安胡公子,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先睡得。这秋夜寒凉,我再饮几杯取暖。”
——别看他这般回答,其实那内心里,却着实烦闷,正在那儿借酒浇愁。
这厮近日来技痒,便萌了那乡中故态,整日里沉溺于赌坊,流连忘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