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见过,在那段时间,他只能用一些宽泛的词汇来描述那张脸,——她的眉毛又直又浅,头发乌黑笔直,差不多刚到肩头,发梢弯弯地翘起。她的眼睛是种深邃的黑色,看着似乎有些空,情绪非常内敛。
当时他觉得这个女孩不像是本地人,可能是来自遥远土地的民族,而现在卡西多发现,她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中都人。
卡西多本想先用对隐士的礼节对她致意,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个小女孩是不是真如她表面看起来那样就是个小女孩。但她先开了口,用慢悠悠的话说,“你来无光海的最后之所是想知道什么?参观这里的花园吗?”
当时这个世界不叫无光海。
“花园?”
“一个小径分岔的花园。”女孩说。
“所以你知道往这里路有什么门道吗?”
“给你地图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这地图上标出的比例尺是时间的尺度吗?”
卡西多想了一会儿,“我有点模糊的想法,但我不是很能猜得出。”
“时间有无数系列,有时背离,有时汇合,有时平行交错,各种时间线织成一张不断增长又不断消失的网,错综复杂,每一条都有分歧和矛盾。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们并不存在;在有些时间里,有你但没有我;还有一些时间里,有我却没有你;而你按地图走出的岔路通往我和你都存在的结果。”
卡西多呆立良久,整理思绪,然后他问:“你来自过去还是将来?”
“那当然是将来了,”小女孩盯着他,“难道我看着比你们更野蛮吗?”
“人们可以前往未来吗?”他迫不及待地问道,“或者他们可以改变过去吗?”
“过去不可改,未来并不存在,”女孩摇摇头说,“而且其实我也不存在。”
“你不存在是什么意思?”
“我是一个可能,是一种存在的概率,是一切消亡之后待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里眺望那片大漩涡的最后一个人类。”她说,“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