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是共存的,是相融的。他们心中的缺口也是互相填充的,是完满的,他们身体自然也难以分出究竟是归谁所有的。
固然他俩可以完全抛弃人格的界限,成为没有性别之分的同一个灵魂,既是宁永学也是曲奕空,是一个人,也同时是他们两个人,不过往昔之事还是束缚着他们,——毕竟,他俩就是为了活在这个现实中才待在一起的。
他们俩不想完全消解人和人的界限,也不想在此时完全划分出分别,他俩只是把脑袋紧紧凑在一起,一起研读古籍、观看电影、漫步于夜晚的都市、在那间客厅里弹奏着摇滚的乐曲。
从迷失中醒来时,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宁永学想说一句话,但是声音先从曲奕空口中传出,然后又从他口中传出,然后又同时传出。
他们的自我认知混淆了,他有些分不太清自己是谁,也分不太清自己在哪。
可能他是宁永学,可能他是曲奕空,也可能两者都是?”血红色的制式军刀摆在他身旁,材质不明的刀鞘包裹着它。
他一把抓住它向外抽出,然后发现自己左臂的触须相互糅合在一起,成了条没有皮肤的灰白手臂。
他发现自己不完全是他自己,——她作为人的认知和他同在。想到这里,宁永学伸出这只手,和曲奕空伸来的右手握了握。
手掌触碰的感觉非常美妙,但他不禁感觉这只手臂随时都能自主撕裂,只是暂时以人的认知糅成人手的结构。
“我是绝对不会把它撕裂的。”曲奕空告诉他,
“所以我留了点自己的想法给你。”宁永学闻言有些惊讶。他把她素白的小手扣住,放在自己嘴边,一点点亲吻她的指尖,然后用双臂轻轻把她抱在怀里。
他梳理她散开的头发,捏住她发凉的耳垂,吻她的额头,体会着宛如新生之后奇怪的温存感受。
这里有种仿佛万事万物都不存在的静谧,人置身其中,像是能遗忘一切事情。
而她的肌肤像是浸透了月光一样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