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漫长的对视,没有呼吸,动作也戛然而止,时间像逐渐放缓的心跳一样拉成一条没有起伏的长线。
然后曲奕空闭上眼睛,低下脸,用力摁住自己的额头。
“你自己又在哪里?”她低声问,“是空空荡荡的吗?还是一无所有的?”
“我吗?这方面我能给你的不多,就是我一直挡在外壳里的我自己吧。概括来说,就是困惑、危险、失败和悲哀,一些又负面又消极的东西,和我在人前表现的模样差得很远。我会把它们取出来,放在你手里。如果你觉得这些能打动自己,你就把它们吃下去,如果你觉得不能,那就丢掉好了。”
“有意义吗?想方设法诠释另一个人,却把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自我扔出去,随随便便就放在别人手里。”
“可能没有吧,可能我做这事没有任何希望和价值,可能我该跟着自己的本能去寻找怪异、散布恐怖,可能我该专心满足自己心里阴暗的**。不过,我喜欢你,所以绝望和怀疑都无所谓,意义和价值我也不需要。希望你能明白这点,也别再一脸烦躁地自找难受了。”
“你一遍遍把巨石推上半山坡,一遍遍看着它又滚到山底,你自己不会觉得难受吗?”
“神话里的人把巨石推上山坡,是因为神要求他把石头推到山顶上。神许诺说,只要他办得到,他就能被释放。所以每次前功尽弃,他都会更痛苦、更绝望。但我推它上去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在这里重复做这件事就能满足了。”
“......傻瓜。”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曲同学,我觉得这话听着不傻。”
“每次被你呛的满脸灰,我都只能更难受......”曲奕空说着坐了回去,“下去吧,我把你表妹的机关弄好就下来。”
门开了,他俩从娜佳位于树洞中的秘密入口走了进去,身后的门也没关。
曲奕空在他旁边一声不吭地迈着步,既不落后一步,也不多走一步,实在是很纠结。宁永学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