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永学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没想到这句话。
“能站得起来吗,顾叔?”白尹问。
“勉勉强强吧。”顾监察慢条斯理地说,声音比想象中沉稳得多。“这是你包扎的吗,小尹?”他抬起左手,看上去没什么悲伤情绪,“说这话可能不好听,但你手法还是很差。”
“情势所迫。”她说,“我很抱歉,没法做更多了。”
“没什么,年轻人犯不着为大人的过错承担指责。况且,这些年来,我缴的保险从来都没断过。要是加上抚恤金,就算今天被他们打死在这里,我也没什么可惋惜的。”
不是,你惋惜的是这个?
顾监察说着站起身来,身躯似乎还隐隐作痛。但他未要他们搀扶,也没做颤抖或痛呼。他只是揉了揉肚子,然后说道:
“虽然左手伤势最重,可肚子上的一棍真是痛得过分了啊。”
白尹闭上眼睛,选择沉默。感谢她愿意当共犯,虽然她态度很差,但做事非常可靠。
说完监察抿着厚实的嘴唇,低头端详了元庆一阵。他俯下身,把染遍黑血的布匹揭开,立刻看到捅入尸体下颌的木棍。
“这根棍子是怎么断的?”他问。
“呃......”
宁永学心想这人怎么这么敏锐,和他一身肥肉完全不搭调。
“算了,年轻人自己解决穷凶极恶的罪犯,我就不该指责太多。追问细节也不礼貌。不管怎样,这条性命多亏你了。”顾监察说着伸出右手,“我是顾全。”
“宁永学,”宁永学伸手过去,“不过,为什么不能是她做的?”
“我和白监察也是老同事了,当初帮他定居,帮他落户,忙碌的时候,孩子也会帮忙照应。真是可惜啊,自从上了高中住了校,小尹就不怎么待见他父亲了,连带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她了。”
顾全一边怀念叙旧,一边叹了口气,对宁永学投以凝视:
“就算如此,我也能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