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犯错误。”白钧嘶声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宁永学想到,和他的外形也不匹配,嘶哑,低沉,就像不久前还沸腾着的热血忽然熄灭了,而且是被他自己给熄灭了。
也许他本来就没什么热血,只是他在城市中生活的伪装?
“喔,这么说,你见过其他人犯错了?”她问道。
“我在边防的时候见过差不多的事情,我不会再冒然犯错了。”
看得出来,白钧不是个愚钝的白痴,也绝非普通的强壮监察,——他在国境交界处受过训练,虽说不像内务部的官僚一样难以揣度,却也不会全然受情感左右。
除此以外,他经历过真正的恐怖,就和审讯室的情况差不了多少,因此,他能做出的决断也非常人可比。
宁永学不擅长观察,很多看人的结论他都要慢慢思考才能总结得出。至于阿芙罗西卡·菲奥多洛夫娜,她暂时是团迷雾,无法看得清晰。
话说回来,安全局里还有其它退役军官吗?
“安全局里还有其它退役军官吗?”阿芙拉问了完全一样的问题。
“目前只有我。”
好极了,先杀最有威胁的肯定是对的。要是这地方有人得先死,要么就是内务部的,要么就是边防退役的,既然威胁最高的两位都待在一起,捎带一个无关紧要的大学生,又能有什么所谓?
宁永学参与过村人在森林的狩猎,虽说没有持枪证,但他用过猎枪,设过捕猎的陷阱,也伏击过大型猛兽,更见过被熊咬死的尸骨。
在他看来,狩猎中最重要的首先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待在最为隐蔽之处,然后再伺机行动。
眼下的情况还不好说,不过和在危机四伏的森林里公然行走也没太大差别。
虽说当年老安东吹嘘他手里的步枪能击中好几百米开外的靶子,在森林中无所畏惧,但是若干年前老安东被棕熊伏击的时候,他手头的所有专业器械没有一个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