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岚姨现在怎么样,”周大雷问,“没事吧,身体可得当心点。”
挂了电话,谢俞看着从锅里不断滚上来的热气,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贺朝当初在教室里对他说的那句‘用自己方式对她好,不一定是她想要的’。
他想到这,又低头在联系人列表里找到‘贺朝’两个字。
打了很多话,最后悉数删掉,只留下一个字。
哥。
这锅汤炖了大半天。
等谢俞把汤端上楼的时候,顾雪岚已经靠着靠枕,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与其说是生谢俞的气,她更多的是气自己。
这几年她跟谢俞的沟通变得少之又少。
她能感觉到,这个孩子,正在一点点学会独立,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她帮忙,也……离她越来越远。
“妈。”谢俞想说‘对不起’但这三个字,就跟‘我爱你’一样,对越亲近的人反而越难说出口。
顾雪岚看着他,既没继续质问,也没有苛责。
她把那碗汤接过来,沉默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下去。
“我也希望你过得好,”喝了几口,顾雪岚低着头看着碗里几颗红枣,眼角悄悄湿了一片,低声说,“只要你过得好。”
“在黑水街的时候,我就成天想,想给你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不说过上多优渥的生活,起码不愁吃穿。”
“我没想过……”
顾雪岚说到这,顿了顿:“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我不是什么钟太太。”
谢俞不动声色地仰了仰头,眼眶明显泛红。
他从小脾气就硬,不管遇到什么事,从来不会掉眼泪,现在眼里无法控制地湿着、觉得不太适应,也有点丢人,仰头把那股湿热倒回去,又喊了她一声:“妈。”
顾雪岚抬眼看他。
谢俞又问:“你喜欢清华还是北大?”
顾雪岚回想起以前谢俞拿来呛她的那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