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像在做梦,男孩儿护着自己的母亲,其母则紧抓着他的衣袖,双肩不由得瑟瑟发抖。
玉潋心神色慵懒,这时才轻佻地扬起一侧眉毛,慢悠悠地说道:“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但你若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城卫首领喉咙滑动,艰难咽下一口唾沫。
便见那女人随手捡起一块儿石子,眉目舒缓,盈盈然笑问:“刚才先动手的打人的,明明是他,你们为什么不管?”
她说着,便将手中石子抛向不远处的尸体,石子落在男人胸口,沾上未干的血迹,色泽斑驳。
城卫首领哑口无言,但脸色又无端白了几分。
“不说话?”玉潋心脸上笑意更深,眼中冷意却更甚,她当然知道这个问题此人根本无法回答。
“那么第二个问题,此子以及在场众多百姓,只是业气缠身,并非染上魔病,你们既为云溪谷所属,为何不请云溪谷的仙人为他们施法驱邪?却要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她语调轻松,说得十分写意,硬是将咄咄逼人的话语,道出几分春风拂面的仙气。
可她话语再柔,城卫首领也体会不到半分暖意,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窖,寒意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钻心刺骨。
“云溪谷仙师……无暇他顾……”城卫首领额角落下大颗冷汗,回答得苍白无力,到最后几个字,虚弱得几乎没了声音。
玉潋心便是一声嗤笑:“是无暇他顾,还是自顾无暇?”
若云溪谷的修真之人出山,像陈邱风那样心系苍生,不畏凶险,驱妖斩魔,尽己之所能救人,那么因业源之灾死去的人数,应当减少至少一半。
他们不是不能救下更多的人,不过是怕招惹麻烦,影响自己的修行。
遂令百姓自生自灭,在他们看来,或许腾让一座朝旭城用以容纳难民,已是心怀苍生,济世救民之举。
城卫首领再次没了声,周围看客及一众城卫都满目惶惑,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