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夜轻云并不过问。
听其人述职,晃眼便过两个时辰。
窗外天色渐晚,夜轻云摆手示意莫无法下去,后者拱手告退。
不多时,愈渐昏暗的书房中便只剩夜轻云一人倚窗而坐,望着窗外日暮之景,神色恍惚。
她像在发呆,又好像无知无觉地逃避着什么,右手轻扶着床沿,拇指焦躁不安地碾磨窗框,视线落于虚空之中,思绪纷乱无边。
这一坐又是半个时辰,远处银峰笼了层雾蒙蒙的暗色,边缘镶嵌金粉色泽的阳光,于昏暗冷肃的山野景象中,点缀出一线暖芒。
心绪渐渐平复,不由得轻声叹息,两指点着额心,一下一下轻轻敲打,如此,似乎可减缓额间时隐时现的疼痛。
这次闭关虽大有裨益,也确实伤了身体。
彼时状况凶险,稍不注意,便会走火入魔,她如今不时感觉心神不宁,胸中焦躁难安,想必也是闭关时遗留的暗创,需清修不短时日,慢慢调养。
有弟子步入院中,挂上点燃火烛的灯笼,夜轻云方后知后觉,原来已到了掌灯时分。
她想起白日间受了冷落,被她随意找个由头谴走的玄月心,忽觉眉心隐痛。
心道自己所行不妥,遂拂袖起身,推门行出书房,沿途上山,果然在白雪皑皑的道路尽头,瞧见那一道艳丽的红裙。
树影深处,有一小亭,三层亭台之上,可见天边月色。
亭下四沿皆亮灯火,晚风吹拂,烛火跃动,在雪地上映出暖黄色的火光。
小楼上,红衣女子斜倚几侧,手边搁着几坛清酒,眼前案几上还摆着三五碟小菜,对坐一方空蒲团,像在等人。
许是等不到来人,她兀自开了一坛酒,倾坛倒酒入杯盏,自斟自饮,颊边泛着浅浅的红。
道路尽头显出一道白影,玄月心手中酒盏微顿,并不回头。
夜轻云在树影下立了片刻,目之所及,亭台小楼,倩影孤灯,格外寂寥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