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乱的关头召开天祭,多半是要立其幼女为嗣。
然而各州都统、旁支藩王,哪个没有争权逐利的野心?
以往还有道衍宗撑起炎氏残脉,如今道衍归隐,国君背后没了依仗,单凭一个势单力薄的帝师,尚不能威震四野。
只要他们有师出有名,战争随时可能掀起,大璩王朝便要改名换姓。
茶馆南侧设有一排雅间,此事天字一号房中,一容貌迭丽的青衣女子正倚窗而坐,自微敞的窗户向外看,可见街上行人摩肩接踵,竟有将近半数,都是气息沉稳,脚步轻盈的修道之人。
另一道黑衣之人跪在茶室正中,双手抱拳,俯首躬身,向窗前女子汇报:“国君已然生疑,将阙清云、玉潋心师徒软禁于宫中,曾下旨加派暗卫盯梢,至天祭后,再送这二人回听澜宗。”
青衣女子似没听见他说的话,旁若无人地撩起袖摆,执玉壶沏上一盏茶,流程潺潺之声在寂静的茶室之中显得尤为清悦。
直至这一盏茶泡好,东冥乐方抬起头来,复问:“听澜宗师徒这两日就乖乖待在宫中,哪儿也没去么?”
“不错。”黑衣人点头,“师徒俩整日居于楼阁之中,晨起上屋顶吐息纳气,午时后自院中品茶赏花,天一黑就回房休息。”
东冥乐端起茶盏,朝波光粼粼的水面吹一口气,散去茶雾,这才小小抿上一口,沾湿薄薄的唇瓣。
她不着急,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也不敢催促,待其杯中茶水消减过半,复听得女子柔婉之声响于耳畔:“阙清云倒是一如既往沉得住气,再盯紧一些。”
“是。”
“还有。”东冥乐放下茶盏,补充说道,“倘使天祭之日叫这师徒二人跑了,那盯梢的暗桩,便通通杀掉,一个也不要留。”
黑衣人肩膀一震,原以为这句话是对他们的威胁,可一细想,又似乎还有其余的理解。
过了好一会儿,其人方领略东冥乐这句话中的深意,眼中立时掠过一抹寒芒,恭恭敬敬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