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明枪,却未防暗箭,是她大意,轻敌了。
道衍宗那群狗杂碎怎会甘心退走?他们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既能擒殷晴雪作为人质,又怎会想不到在她身上动些手脚?
这下遭人生擒,她处境困顿,无疑是雪上加霜。
手腕一动,铁链便发出细碎的声响。
抬眼四下打量囚车中的环境,吸入一口带着血味的空气。
胸口的刀伤经过数个时辰已然愈合,不过衣服上还沾着已干涸的血。
玉潋心眸光微漾,渐渐有了计策。
“圣女大人,人已经抓到了。”
静谧的寒宫之中,白发女子盘膝而坐,三千银丝瀑布般铺散开来,沿着玉台平整的表面呈扇形向外扩散,再顺着玉台边缘流淌下去,没入寒凉的潭水之中。
连睫羽也是银色的。
她缓缓睁眼,赤红瞳孔中一片冰凉,比这寒宫的夜色更冷上几分。
明明没有吹风,却叫人背脊发寒,那跪伏于地的暗卫匆忙咬紧牙关,方未在寒气逼人的环境中令唇齿磕碰,发出不该有的声音。
“你们抓到了玉潋心,却放走了阙清云,这罪过与功劳,孰重孰轻?”
女人的声音亦如寒潭之水,淙淙而鸣。
黑衣暗卫打了个哆嗦,惊惧抬头:“怎会?!”
下一瞬,他眼前景象扭曲,空间变换,待得视野再清晰,他已伏在一方幽暗之地。
是道衍宗地底水牢,关押阙清云的地方。
可眼下,那本该被囚困的白衣女子已不见踪迹,水面上只悬着两根光秃秃的铁链,留下一池漂浮于水面的碎裂符纸。
“圣女”赤足踏过静谧清凉的潭水,行至水牢中央。
玉手纤纤,捡起其中一根铁索,透骨钉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女人无疑是美的,但她的肤色很白,在黑暗中更显得森冷,面无表情又不说话的时候,平静得不像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