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对面的女人从方才开始就坐立不安,神情局促,见这棋到眼下地步已无力回天,明明是输的一方,她却长出一口气,出声赞叹:“师妹棋艺高超,长鸢自愧不如。”
“莫师姐过谦了。”阙清云面露微笑。
遂不再行棋,端起一旁的玉壶,替莫长鸢斟上热茶,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对这些传言,莫师姐作何想法?”
莫长鸢闹不清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本是奉玉仙门宗主之命前来听澜宗吊唁,没曾想刚行至山脚,便被阙清云请到云仙居来。
对方不声不响,让她坐下饮茶,再摆了一盘棋,棋下到一半,又有长老前来汇报前山正殿那些闲言碎语。
她自认同阙清云虽然算不得多熟悉,却也没有结怨,阙清云何故如此针对她呢?
自上次她们在金灵山见过一面,她便知这阙清云非良善之辈,是不好相与的。
莫长鸢垂下眼睑,故作镇静:“想必是闲人诽谤,阙师妹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呵。”阙清云闻言,却是嗤声一笑。
陡然听到这清寒的冷笑,莫长鸢双肩轻颤,手中茶盏也因此猝然一抖,滚烫的茶水溢出杯沿,洒在她的手背上,她却不觉得烫,只一阵阵地背脊发凉。
“道听途说之言总似是而非,难窥全貌,不过是有心之人刻意散播,模糊真相。”阙清云出言点评,声音很轻,缥缈如云。
但听她这么说,莫长鸢紧张的情绪稍稍平复,这话的意思,应当是阙清云认同了她方才说的“清者自清”吧?
这想法将将浮现,便听得阙清云话音一转:“不过……这二人之死虽非我亲自动手,却也的确在我筹谋之中,这么说,莫师姐可能明白?”
莫长鸢呼吸一窒,手中茶盏落地,摔得粉碎。
她脸色刷白,思考也几乎停滞,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剑悬在她头顶上,只要她哪句话不合阙清云的意,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惊得她冷汗涔涔,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