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清云。
同样是刚刚突破分神境,不过三十余岁的清云仙子和即将油尽灯枯的虚法道人,自不可同日而语。
陈万辛哪里看不明白,可他确实拿阙清云毫无办法,只能被迫压下心口震怒,冷冷哼了一声,当先跃走。
听澜宗一众先后离开金灵山,山中天地灵气滞留月余,一点点消散殆尽。
当最后一名散修也从冥想中苏醒,御剑离开,金灵山彻底沉寂,雨水冲走地面血迹,走兽啃食散落的尸体,除了虫蛇嘶鸣与莺莺鸟语,再无活人行迹。
夜幕降临,山中寂静。
刚下过一场雷雨,地面潮湿,残垣与尸骸底下长出密密麻麻的杂草,忽而土层松动,几缕黑烟从土石缝隙间冒出来,于暗夜下凝成人形。
其人五官融入黑暗,立在废墟之上,俯瞰四下寂寂荒野。
良久,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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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师妹,你且与师兄如实道来,此去金灵山,究竟发生了什么?”听澜宗正殿上,宗主剑茗仙尊背手立于主座前,语气无波无澜。
剑茗仙尊秦剑风,生了张正气凌然的国字脸,额宽眉阔,脸如刀削,与阙清云师出同门,接任听澜宗宗主之位尚不足百年。
其修为较之门中同辈长老稍次,但有统筹御下之能,很受老宗主看重。
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听澜宗上下皆对阙清云恭敬有加,但也同样因为这层关系,陈万辛一辈更有资历的长者方对阙清云我行我素,目无尊卑的性情颇有微词。
但讽刺的是,这看似的牢靠的同门情谊,在切身的利益面前不堪一击。
阙清云面无表情,在她身后,横摆着三具尸体,其中两个虽然惨状各不相同,却还留有全尸,最后那张鲜血淋漓的盖布之下,只剩几块辨不清形貌的碎肉了。
唯一能辨识身份的,是散落在他们尸骨附近的腰牌。
那两具保存相对完好的便是随行前往金灵山的两名内门弟子,死无全尸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