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立时看向越子明。越子明道:“潘兄此话未免过了,琴乐之道,古圣贤便多有追求,既能陶冶情操,又可教化万民,怎能算是雕虫小技?”
潘骏冷笑道:“所谓陶冶情操,原本就是自娱自乐,所谓教化万民,更是想当然罢了。琴乐便与画道一般,一不能治国,二不能当饭吃,我辈大好男儿,当有扶王安邦之志,如今流寇四起,百姓多有人无裹腹之食,二公子不知民间之疾苦,却在此大谈毫无用处的声乐之道,岂不可笑?”
越子明张着口儿,竟不知如何去辩。潘骏见他不说话,更是大肆批判,仿佛现在已是国难当头,越子明却在这里大谈声色,全无忧国忧民之心,果然是不知亡国恨的商女、乐工。
夏召舞虽觉不服,谈一下音律,哪里就扯得上那么大的问题,但见越子明刚才还口若悬河的大谈音律,现在被人一逼问,马上就哑口无言,不由得也小瞧起来,心里想着这人难道只有在女孩子身边才敢表现?
她却不知,潘骏恰恰是抓住了越子明的弱点,他以“国事高于声乐,好男子当有大志”为主题攻击越子明,越子明自然不能去说琴乐之道比扶王安邦更重要,但是以他的身份,却也不敢表现出自己“胸怀大志”。
须知,越子明只是次子,又是庶出,寄情于音乐和山水,既是兴趣,却又何尝不是出于无奈?
夏召舞乃是女子,而自“紫凤”夏凝分封于凝云城,到她也不过第四代,并未形成错综复杂的大家族,流明侯夏岐天性随和,她又自幼极是信服姐姐,姐姐对她也好,哪里会知道越子明这种大门阀庶子的苦处?
潘骏这般问难,越子明若是说声乐之道重于国事,显然不妥,但他又不敢表现出自己并不只是沉迷音乐,同样也关心国家大事的姿态,要知道,在这种场合表现出“大志”,一旦传回家中,那就实在是后果难料。
眼见越子明张口结舌,想要在夏召舞面前表现一下,却又顾忌太多,以至于夏召舞看到他的样子,也不觉有些不耐,潘骏心中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