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凛已裹挟着满身尚未散去的霜寒贴了过来。
寝房里地龙烧得很足,他衣襟的温度并不很凉,反倒教小郡主觉得清爽惬意。
男人坐于榻畔,将一整个软而热乎的小郡主圈在怀中,尔后埋在她颈窝,深深嗅了一口。
他已有足足半月未能再与她有哪怕片刻的独处。
楚流萤便任他埋在自己颈窝,一语不发地深嗅着她颈窝的气息。
她抬手替傅长凛揉了揉眉心,压低了声音凑在他耳边道:“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忽然被一顶极柔软的绒帽盖住了眼睛。
小郡主下意识“唔”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帽中挣脱出来。
狐绒特制的冬帽毛色润锦,似乎还是雾州城特有的款式。
其上细碎地点缀着三两颗不知名的宝石,帽身极长,莫说耳尖,恐怕直遮得住小郡主整颗脑袋。
她是个不禁冻的,却总偏爱敞开车马的窗牖,望着沿途连绵的山势与长淮怔怔出神。
傅长凛撩起垂落在她耳侧的缕缕长发,果然瞧见她耳尖的冻疮已有复发的迹象。
男人覆着薄茧的指腹轻柔地摩挲过她耳尖,低低问道:“疼么?”
楚流萤掩袖打了个极为秀气的哈欠,眸中含起一层浅淡的水雾:“不怎么疼的,反倒偶尔会觉得痒。”
傅长凛只无奈地叹了口气。
驿馆里处处备有冻疮膏药,虽比不得皇宫里的金贵精细,却也足够抵一时之用了。
一向地位尊崇的傅大丞相为她躬身取了热水,将棉柔的巾帕浸透,替人敷了敷耳尖。
炉上煨着的热水似乎仍有不少,他便索性将矮几上冷掉的茶水一并换过。
小郡主浑身上下仿佛无一处不精致,连耳尖都白净透润,宛如玉琢一般。
因着才热敷过,那点莹润的肌肤微微透着轻粉,恍若阳春三月里初绽的一点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