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眼下已然攻陷了北疆。
可惜没有这样的倘若。
他擅入天和城,又与大军定下一月之约,反倒是白白断送了性命,且给了大允调兵北下的时间。
只要朝廷大军能在一月之内赶到幽诛关下,便还有时机守住全部关隘,保下二十万无辜黎民。
没了先机,北狄胜算微茫。
且依楚流萤所言“瞒天过海”,似乎还另有一计。
小郡主歪了歪脑袋,抬眸望一眼身侧默不作声的傅大丞相。
男人身量极高,少女抬眼极目去瞧,却最多只望见他冷隽的下颌。
傅长凛温驯地矮身蹲下,朝小郡主行了一个标准的北狄礼,眉眼深深地吐出一串她全然听不懂的语言来。
裴罗终于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不止要决战,更要抢占先机攻其不备。
关外地冻天寒雪虐风饕,人人尽皆铁衣狐裘,毛毡掩面,恨不能将双目一并遮蔽。
傅长凛与他身形相仿,且观其方才一礼,分明是对北狄民俗与王室礼节了如指掌。
届时披上宽大的狐裘与毡袍,隔着幽诛关遥遥一望,谁能分得清真假。
关外十万大军跪迎,军阵未摆,战则必败。
这便是瞒天过海。
一手好棋,已然全毁在了他手中。
裴罗癫狂大笑起来,夹杂着北狄语恶咒道:“雪山……可是会吃人的,大允王朝里三代皇帝,可都死于关下。”
他形容疯魔犹似厉鬼:“你不是楚叙白的妹妹么?雪山吞了他,亦能吞了你……”
小郡主紧攥着那柄尚挂着血珠的匕首,在死寂的天穹之下高高扬起。
血光飞溅。
她死死握着刀柄,浑身都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傅长凛立时撬开她攥死的手掌,将人深深按进怀中,粗砾的指腹抹去她侧脸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