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砖地上,留下一片斑驳的血痕。
“陛下生前……生前唯盼清剿朝中叛臣,孰料这叛党中最后一位,却是臣那逆子……是臣家中逆子贺恭啊。”
众人立时一片哗然。
贺云存因着早入公主府做了驸马爷,多年来与贺家无甚牵扯,先皇才可额外开恩,饶恕御史台全族。
而这贺恭,却是实实在在的,贺老御史一手教养出来的嫡子。
贺允全然不顾额间汩汩冒着鲜血的伤口,又朝砖地上闷声一叩。
他含泪陈述道:“罪臣贺氏,已将叛贼贺恭及其全部党羽下入台狱,愿听候新皇发落。”
他做得实在狠绝,近乎是未曾给贺恭再留半条生路。
从那日傅长凛入贺府详谈,至今不过廿三日,他却已将贺恭全部党羽收监,可谓是雷厉风行。
贺老御史这一番大义灭亲,倒是在一举扳回不少人心。
这位老臣满脸是血地抬起头来,鲜血混着热泪淌过脸颊:“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
贺允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容色哀戚地缅怀道:“陛下卧病在床时,最盼着能见通敌一案了却。而今事毕,罪臣终于有颜面泉下追随了。”
他说完这话,忽然面色一变,不是哪里来的气力霍然起身,不顾一切地冲向抬棺的木梁。
竟是意欲自尽于先帝灵前。
众人尽皆未能反应,人群中却有一颗石子破空飞出,直直打在他左膝。
贺允身形一顿,不可抑制地倒在灵前半步之内。
小皇帝含泪冲出了队列:“太傅……”
傅长凛跟在新皇身后一步之内,从浩荡的送灵队列中缓步走出来。
贺允却惊惶地推拒着楚端懿扶他的双手,一时声泪俱下:“罪臣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呀!”
楚端懿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只一味搀住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