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灵堂中那方无故出现的炭炉,只眸色昏沉地哑声问道:“有信了么?”
这是指京中藏匿的北狄精兵。
陆十应声上前两步,跪道:“回主上,全然没有线索。”
傅长凛盘膝坐于临时铺设的厚褥之上,闻言并无半点讶然。
灵堂中烟缭雾绕,氤氲的香火绵绵不绝。
那枚雕刻着小郡主背影的水玉被他一寸寸摩挲过,又贴着胸膛仔细放好,晦暗不明地提点道:“季氏父女在诏狱中,大约也该尝遍了朝廷的酷刑罢。”
傅长凛沉沉敛下眸来,轻描淡写地吩咐道:“今夜,你去提审。”
陆十微愣。
这位傅大丞相一向最是孤绝倨傲,又偏偏掌控欲强得可怕,生平最是厌恶脱离他掌控的事物。
下聘之日尚能为一个未知的线索毁约之人,今时今刻,却竟这样轻易地将此等要事委托于他人。
陆十心下咂舌,面上仍只恭恭敬敬地颔首领了命。
灵堂厚重的木门虚掩。
傅长凛沉沉倒在厚褥间,极轻淡地支起一点眸子,透过那道缝隙,遥望着灵柩旁那盏长明灯。
暴雪之下没有月光,他心底却始终藏着清冽如水的月色。
那点清朗的银辉,终于跨越天和城的冰雪与极夜,再度披落在他肩头。
哪怕唯有一瞬。
他仿佛已错失过无尽个这样的瞬间。
在小郡主仰头问询他的名讳时。
在她歪着脑袋,拿侬软乖糯的口音逗他笑一笑时。
还有她做糕点时被烫伤的手掌,眼尾闪过的一抹波光,连同那颗双手奉上的炽热真心。
幸而命运垂怜,他并未全然错失这温柔通透的月亮。
他被月光照亮。
不是心海里那点求不得攥不住的虚影,而是实实在在的,触手可及的月光。
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