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铭牌,只余剑上一道密文,用作辨认尸体,外人自是读不懂的。
人死之后,铭牌便封入衣冠冢,从此再不见天日。
只是倘若此行有必胜的把握,便不会收取铭牌,而仍随身携带。
傅家的杀手便从来不摘铭牌。
傅长凛静静扫过一眼贺允满脸的狐疑,并不予置评,示意楚锡继续。
楚锡便自袖中取出了第二件证物——那日围剿叛臣时,自临王府西殿缴获的文折。
他翻开尾页的朱批呈至贺允眼前:“贺大人请瞧,这朱批的字迹,可似曾相识?”
贺允一贯注重家教,三个孩子读书习字尽皆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嫡长子贺洵天资卓绝,是这一代中的翘楚。
次子贺恭亦是一点即透,可惜他无心官场,偏爱游山玩水,贺允便未敢强求。
唯独贺云存这么一个庶子,庸碌愚钝,却又是极敏感多心的性格,贺允在他身上用心最多,却从不见起色。
后来他攀上公主府,做了当朝驸马,亦从此断了仕途,贺允反倒终于松了口气。
这朱批的字迹平平无奇,分明无甚特点,却教他一眼认出,正是贺云存。
贺允将那枚铭牌深深攥进掌心,接过了楚锡呈上的文折。
他指尖拂过那片殷红的字迹,像是被火海一样的朱批烫到,骤然瑟缩了下。
他这点迟疑与惊惧,尽皆被傅长凛收入眼底。
这封文折上所奏之事,正是数月前季原密谋通敌一案中的一点细节。
贺云存的批复只谨慎地叮嘱他隐秘行事,不可提及自己分毫,又说事成之后共坐江山云云。
通篇只字未提及己身,倘若不认得字迹,便决计猜不出这写下朱批的究竟是何人。
贺允失神般怔住,一时已信了三分。
傅长凛适时回过头来,漫不经心地展平了黑袍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