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白昼渐短,白偏墨带着她自营地向北走出十多里,便再不敢往前。
那排伶仃的仙鹿蹄印中赫然混入的猛兽的爪印,明晃晃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单方面的捕杀。
再往前走出二三里,兴许还能瞧见未干的血迹。
白偏墨不自觉地暗自舔了舔牙尖,心中燃起几分跃跃欲试的热意来。
猎虎近乎是冬猎场上所有少年人最终极的追求。
只是他并未骑马,何况身边尚带着小郡主,哪里能任她同自己一起冒这个险。
白偏墨细致地扶着人缓步走出荒野间广袤的深雪,抬头瞧一眼垂垂将暮的天色。
楚流萤似有所觉地跟着他仰首,一时间竟没有料到不过才下了第一场雪的时节,入夜却已这样早。
林间这般冷冽的风是古旧江南所不常有的清明与利落。
他们在这无边林海中徒步走了许多里,傅长凛竟意料之外地没有追上来。
小郡主自雪地中直起身来松了松筋骨,惬意道:“冬夜来得早,既然前头不能再近,便回去罢。”
她仰头悠然望一眼云海诡谲的天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许久没有这样闲淡地外出散心了。
今日吹了风,连日来忧思不断的心反倒终于沉静下来。
白偏墨面上风流潇洒刀枪不入,心底却是个极为通透且温柔的少年。
他不过比小郡主年长两岁,却仿佛是已是个阅尽人间辛苦事的逍遥浪客。
大约是因着白老国公这样自在随心的避世典范,白偏墨全然随了他的性子,实在没甚么深重的执念。
小郡主自幼生得可爱,又是万里挑一的好秉性。
他一向随心,既隐约觉着人有趣,便十分乐意同她待在一处。
白偏墨守着人落落寡欢地在山林中走了一遭,中间倒是猎了两头无意中撞上来的雪狐一类,尽皆被副将勤勤恳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