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了嗅炉中焚香,淡淡道:“内务府哪里舍得用这样上等的安神香。”
翠袖手上动作一顿,努力吸了吸鼻子,却仍旧没能分辨出这香有何不同。
她没收了小郡主的茶,免得这位小祖宗饮多了夜里睡不着:“许是内务府巴结您呢。”
小郡主被夺了茶盏,微抿了抿唇瓣,一双含露目在晦明不定的烛光中宛如蒙上了曾温朦的雾气。
三清茶,连同不远处几案上竟似乎仍旧泛着点微末余温的糕点。
一早便断续烘着居室的炭火,和那床格外绵软厚实的被褥。
无一处不合她的心意。
朝中这样熟悉她的喜好,且有如此本事干涉内务府办差的,大约只有他傅大丞相一人罢。
小郡主默了默,不愿再深思些甚么。
翠袖瞧她忽然敛下那双清透漂亮的眼睛,一时间不知这小祖宗又在琢磨些甚么。
她替人取了金钗,那头乌压压的云鬓如瀑一般倾泻而下。
夜幕沉沉地笼罩下来,房中四下皆拢紧了窗帷,不见半分清冽如水的月色。
山林中多有野兽出没,厚重的帷幕遮掩了房中辉明的烛火,倒也算是种保护。
小郡主终于脱开了那身繁琐迤逦的宫装,一身绵软的寝衣蜷缩进温热厚实的衾被间。
翠袖替她掖了掖被角,正欲起身去洗了那盏摇曳不定的红烛,却忽然被小郡主喊住。
她矮身蹲在小郡主榻畔,正对上一双清澈却暗含愁绪的黑眸。
小郡主整个人埋进云软的冬枕与蓬松温热的衾被间只露出一双明媚好看的眉眼,带着点楚楚可怜的稚气。
她音色迷蒙恍若如来自渺远云间:“翠袖,自今早出发时,我便总隐隐觉得不安。”
小郡主幼时便曾在这片围猎场中撞入了狼群。
翠袖对此事早有耳闻,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