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阴晴莫辨地把玩着那枚不知来历的玉扳指,抬手间便可抉择一个百年望族的生死去留。
今日这一身阴鸷冷厉的寒气,显然是躁郁到了极点。
偏偏小郡主不很开窍——她若是开窍,大约也不会傻傻守在傅长凛身边,包容他这样疏离轻慢的苛待了。
小郡主瞧他似乎无意开口,试探性地唤了唤:“偏墨哥哥?”
她长开了许多,那张明媚惊艳的脸上仍余几分天真烂漫的青稚感,却已初初透出一点蛊惑人心的清媚与风骨。
白偏墨不着痕迹地化解了这一瞬的晃神,舀起一勺宴前特供的糖蒸酥酪递到她唇边。
“父亲已退隐多年,我若搅入这其中,岂不毁了他老人家的清福。”
小郡主虽明面上唤他一句哥哥,实则已是多年未见,并不熟络。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无言回绝了白偏墨的投喂:“纵然您不愿卷入其中,我瞧着今日来人的架势,却似乎有意拉国公府下水啊。”
白偏墨脸色微变,可惜礼乐早已奏过一轮,这场充满未知与变数的寿宴已然开席。
他身为白老国公的嫡长孙一时尚不好退席,只有按捺下心头霍然升起的惊乱感,正色道:“糯糯还知道甚么?”
小郡主抬眸瞧一眼台上正致着贺词的御史大夫贺允,掩唇轻声道:“将太仆寺卿江彦成指给我。”
“左下席第三位,暗蓝色长袍。”
她依言找出了江彦成来,不着痕迹地记住了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一侧眸,正对上傅长凛晦暗不明的目光。
察觉到小郡主微顿的目光,他近乎是瞬间收敛起浑身的阴鸷,抬眼温和清正地与她平视。
小郡主毫不避闪地略一颔首,礼数周全而疏离,却不带星点温度。
身边忽然有侍女悄无声息地呈上一碟极精细的珍珠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