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备马,直追入宫而去的小郡主。
他晚了一步,匆匆赶去鸿台殿时,正撞见那娇养病弱的小宝贝疙瘩跪伏于庭中,深深叩了一首。
这一向娇气软糯的矜贵小郡主,跪在寒风恣肆的冰天雪地里,带着哭腔说悔了。
一声又一声。
倘若今日没有追来,傅长凛大约永远不会相信,曾那样一腔赤诚的小郡主,竟有如此冷硬而决绝的一面。
仿佛要一刀斩去所有曾与他有关的过去一般。
那一瞬间的滋味似不甘又似惊惶。
分明小郡主孤勇而坦荡地追随了他十二年。
傅长凛攥着退婚书,目送她清凛孤绝风华万千的背影缓缓消失在九曲回廊的宫道尽头。
从头至尾,都未有回过头来再看一眼。
他失魂落魄地回了丞相府,被临王退回的聘财尽皆堆积在后院空旷古拙的山水亭榭间。
大约是谁也不曾料到这聘财兜兜转转竟会绕回丞相府中,因而并没有在仓房中留出半分位置来。
那枚象征着傅家主母之位的沉月璧如杂物一般被弃置于其中。
傅长凛俯身缓缓将它捡起,有如捧着最易碎的珍宝般将其收入了怀中。
他从前总觉得小郡主娇气麻烦,不乐意多哄。
倘若送了这玉,大约只会惯得她愈加娇纵粘人,因故总对此避而不谈,一拖再拖。
如今再想捧至小郡主面前时,却已然被人弃如敝履。
被惯坏了的哪里是小郡主,分明是他自己。
他被小郡主赤诚热烈全无保留的爱惯坏了,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傍晚时果然如临王所料,皇宫遣了御前最为得意的宦官元德前来丞相府宣旨,使臣与仪仗同十二年前那次一般无二。
只是十二年前,宣的是金口御赐的良缘。
而如今,却是婚书作废,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傅长凛一语不发地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