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他当着一众下人的面替自己仔仔细细擦了双手,又换了条帕子要来糊她的脸。
傅大丞相伺候人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
楚流萤拿右手截住他直往自己面门招呼的动作,开口才讲了两个字,忽然被他强势地扣住药,浸透了热水的帕子微风一样拂上来。
倒并不难受。
傅长凛手法柔和地替她拭净了眼尾楚楚可怜的泪痕。
身后丫鬟婆娘一干人纷纷将脑袋垂得极低,不敢抬眼去偷瞧。
小郡主一口闷气憋在肚子里,不愿与他多做纠缠,索性闭上眼睛任他伺候。
这位政务极忙的傅大丞相今日没去上早朝已然十分邪性,小郡主决定静观其变。
傅长凛见她仍在同自己置气,并不气恼,只愈加细致地替这位娇贵的小祖宗擦好了脸。
身后婢子将正煨在炭炉上的当归补血粥盛来一碗,被傅长凛接了过去。
这味道着实算不上可口。
小郡主烟眉一蹙,浑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儿都透露着抗拒。
傅长凛见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无奈道:“糯糯,听话。”
小郡主心知今日左右是躲不过这一碗药膳了,只好努力向他展示自己尚还健全的右手:“傅相放着罢,我自己来。”
傅长凛呼吸一窒,却不像从前一样心尖都发寒。
皇帝赐婚的诏书还供在正殿书房里,小郡主是他钦定的夫人。
丞相正妻。
这四个字着实教他熨帖,仿佛小郡主带着冰刺的话语都成了甘饴的蜜糖。
来日方长。
傅长凛倾身凝望着她,微哑的音色中泄露出半分不容抵抗的坚定意味:“糯糯,好好用膳。”
小郡主最听不得他用这样带着点诱哄的柔和嗓音唤她糯糯,何况这人还在末尾悠然追加着筹码。
“天和城新来了个戏班子,唱得一出游园惊梦,满堂彩。”
小郡主生养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