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凛额角一跳,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又蔓延上心头。
正欲上前,却见那矜贵的小郡主忽然开口了。
“贺公子倒有是一句话说得在理,”楚流萤淡淡扫过他含笑的双眸,接着道,“你的确唐突了。”
贺恭一张清隽风流的脸顿时僵住。
傅长凛心尖儿回暖,抖了抖眼皮,面上仍是那副冷峻薄情刀枪不入的模样。
他身量极高,压低眉眼时总有种深不可测的震慑力——楚流萤幼时便常被他这副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吓得噤若寒蝉。
男人不紧不缓地朝她逼近,行走间玄色长袍之上云鹤暗纹时隐时现。
他眉眼深邃宛如天人,双眸间却满是浓得化不开的寒意。
长天冬雪,凛冽彻寒,确是人如其名的。
男人骄矜而淡漠的跟来时,楚流萤如是想。
傅长凛面色沉黑地拂开他的花灯,将楚流萤整个挡在背后,以绝对的上位者的姿态睥睨道:“不知阁下是……”
贺恭虽心下惊异,面上却分毫不虚,一拱手大大方方报上了家门:“在下青州贺恭。”
青州城毗邻国都天和城,物产富饶风清日和,是个修养的好去处。
天和城中多是皇权贵胄,为官者忌惮京中云谲波诡,常将家眷子嗣安置于青州城中。
傅长凛摩挲着指间质地上乘的和田玉扳指,深不可测道:“原是贺御史家的小公子。”
“本相倒是好奇,城西那处宅子里那一尸两命,连带柳氏灭门案,贺允是如何摆平的。”
当朝御史大夫,贺允。
贺恭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话至此,他哪里还听不出来面前这冷峻傲慢的锦衣男子便是当朝位极一时的傅丞相。
他心底惶惶,隐约咂摸出些不对味儿来。
若这明丽无双的姑娘便是那个传闻中对傅丞相死缠烂打的小郡主,傅丞相待她倒不似传闻中那样冷漠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