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悲。
多么可笑。
他重重倒在狭窄坑里,蜷缩成一团,哭声悲怆而压抑。
申屠危用力把喉间腥气吞咽回去,再次爬起来时,神色中多出几分坚韧。
“桑启……”
夜色中,申屠危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桑启先是一怔,踉踉跄跄地急忙跑到他面前:“属下在。”
“你还能否走动?”
桑启被他神色里肃冷惊了一瞬,垂下双手收紧成拳,回答更是铿锵有力:“属下能!”
申屠危对他命令道:“我要你即刻出发,前去临岩召集自卫军。”
“主……主将。”桑启唇齿发冷,不住打着战,滚烫热泪簌簌掉了下来,“您、您当真要谋反?”
谋反?
是啊。
他要为生者谋生路,为死者反皇权,哪怕付诸一切也在所不惜。
申屠危眼梢猩红,一字一句:“这城守不住我家,我就自己建城;这帝护不了我兵,我就自己称帝。若天下恨我那就恨罢,我总要为身后百姓杀出一条血路。”
桑启扣紧五指,“可是……可是兵权都在谈家手上,哪怕集结自建军,我们也……”
谈九祥起码有十万大军,还不算其余军支,加上皇帝被好生保护在主城,别说人手不够,就算有人手,也难以攻下不暨城。
申屠危表情冷寂,月光凝聚在眼底,竟没有丝毫暖意,“我有办法。”
放眼望去,满是荒唐。
既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哪怕……
哪怕舍了这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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