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一日之间,那个才貌双全、前途无量的女婿,就变成了叛国的逆贼。
时磊只觉得难以接受。
他发自内心地认为,顾旭是个品性端正的人,不可能做出这种卑劣的事情。
倘若他年轻二十岁,定要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去紫宸宫里觐见皇帝,向其讨要顾旭叛国的证据,以还顾旭一个清白。
但现在,时磊年纪大了,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会为了爱情同族人闹翻、会向监察机构举报上级官员收受贿赂的热血少年了。
他已被多年的官场生活消去锐气,被复杂的利益倾轧、人情往来锉去锋芒。
胸中的格言,也在不知不觉间,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变成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如今他为官一方,早已不谋求加官晋爵、建功立业,只求万事稳妥、不犯错误、不得罪人,安然无事地干到致仕。
甚至为了女儿的前途,他还考虑过带着礼物,私下里去跟晋职考核的主考官打一声招呼——这样的行为,无疑是他年轻时十分鄙夷的。
这样一个被磨平棱角的中年男人,自然不会为了替顾旭洗清冤屈,去冒触怒皇帝的风险。
皇上只下令诛杀顾旭一人,而不牵连其亲友,已经是天大的仁慈。
倘若因为这事儿惹恼皇帝,被皇帝当作是顾旭的同党,那么时磊和女儿时小寒都将性命难保。
时磊固然对顾旭很是欣赏。
但欣赏,终究只是欣赏而已,比不得他对女儿发自骨髓的爱。
作为一个父亲,只要能保护女儿免于生命危险,他不怕牺牲自己,也不介意牺牲其他任何人。
所以,沉思许久后,时磊将先前牵线搭桥的媒人请至家中,当着他们的面,取出了顾旭和时小寒的婚书。
在大齐王朝,婚姻注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论是订婚还是退婚,都需要父母和媒人的在场。
订婚的时候,由媒人负责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