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一两句。
不知不觉已将近午夜,小顶打了个呵欠:“师尊,我困了,想睡觉。”
许是方才沐浴太耗精神,又或者是终于回到师父身边安下心来,她像是几百年没睡过觉似的。
苏毓轻轻抚了抚她:“睡吧。”
师父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小顶心里一酥,只觉一身梆梆硬的金铜都要融化成铜水了。
她有些不自在:“你……你把我放回自己房间吧。”师父晚上不睡觉,他的舱房里没有床。
苏毓嘴角的笑容隐去,小顶莫名感到一股凉意,改口道:“或者把我放几案上就行了。”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怕你手酸,真的。”她虽然只有香炉大小,但下料大方,做工扎实,抱久了还是挺沉的。”
苏毓换成正坐,把她放在膝上,双手仍旧捧着圆鼓鼓的炉身:“如此便不酸了。”
小顶没了借口,又实在困得不行,便趴在他膝头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只觉一股暖流涌入她的神魂,恍惚感到自己在温水池中舒展身体,似要和池水融为一体,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慵懒和惬意。
她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冷不丁地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那黑色比无数个枯寂寒冷的长夜叠起来还要深浓,但底下却隐隐燃着两团火,看一眼便觉心里被灼了一下。
这双眼睛她太熟悉了。
小顶微微一怔,喃喃道:“仙君?”
一对长长的眼睫垂下来,掩住了眸光。
小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脱口二楚叫错了人,也不知道师父听没听见。
她忙改口:“师尊……”
苏毓淡淡道:“才三更,接着睡吧。”
小顶“嗯”了一声,随即发现他的脸色不好——师父平时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但眼下更差,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肤色中隐隐透着微青,仿佛刚刚大病了一场。
连梅运都比他多几分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