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一开口,苏毓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许是糖吃多了,别人是吐气如兰,她是吐气如蜜。
“夜里少吃糖,就寝前莫忘了洁齿,”苏毓转过身,挑挑眉道,“何事?”
小顶:“师尊,你给我的笔,是不是坏了?”
苏毓掀了掀眼皮,佯装不知:“怎么坏了?”
“它读着读着,就喷黑墨。”
苏毓一哂:“你用它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小顶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没什么,就寻常的书。”
“那为师也不得而知了。”苏毓淡淡道。
他不明白傻徒弟为何执着于那本不知所谓的书,但一早料到她得了笔,一定会用来读那本书,便未雨绸缪,将他能想到的词都动了手脚。
能歪曲的歪曲,不好胡诌的便直接涂黑——笔中没有他的元神,灌注的却是他自己的智识,提前动点手脚易如反掌。
天机不可泄漏,小顶不敢多提,虽说那笔时好时坏,连猜带蒙的也能往下看,到底比先前便捷多了。万一惹毛了师父把笔收回去,她就更没辙了。
苏毓也有些心虚,生怕她再问东问西,便道:“无事便就寝,早晨早些起来,跟为师去竹林练剑。”
自打看着徒弟舞过一次剑,苏毓就知道他天下第一剑修的衣钵注定是无人继承了,如今督促她练剑,一来是让她动弹动弹,强身健体;二来至少学个架子,别太丢师门的脸。
小顶“嗯”了一声,有些欲言又止,见师父若无其事地转身,又唤了一声:“师尊……”
苏毓再次回身,有些诧异:“还有何事?有话便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小顶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时候在山下破庙里,是你救的我吗?”
苏毓怀疑自己听错了,闹了半天,她都不知道救她的是谁?
他自问相貌不至于泯然众人,也不知这傻子到底什么眼神。
他挑挑眉,凉凉道:“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