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在这世上,连山君最怵谁,恐怕非师叔祖纯阳子莫属。
这老头是师祖的同辈人,惯会倚老卖老,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车轱辘话一轮又一轮,偏偏还只能听着。
故此他每回大驾光临,苏毓总是以受伤闭关为由,躲在灵池里避而不见——反正他因体质的缘故,重伤是家常便饭,老头就算怀疑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回却是躲不过了,一来灵池都干了,二来纯阳子是为着河图石和那小炉鼎的事来的。
毫无疑问,那老头一会儿准会苦口婆心地劝他和那炉鼎双修。
苏毓瞥了一眼窗外抱着笸箩,追在大红鸡身后喂纸团的傻子,苦恼又烦闷地捏了捏眉心,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微笑。
……
师叔祖纯阳子和师祖差不多岁数,不过比不得他们师祖这位不到二十就筑基的天才,老头一直修到八十多才筑基,没能及时驻颜,是个鸡皮鹤发、老眼昏花,名副其实的老头。
云中子不放心他一个人骑鹤出远门,每回都会派个弟子去接。
这回不幸中签的是云中子的三徒弟叶离。
好好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经过师叔祖一路上的谆谆教诲,从鹤上下来的时候双眼无神,脚步虚浮,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劣质傀儡人。
云中子领着一众弟子,早早在山门外恭候师叔祖的大驾。
不等十只纸鹤拉的云车停稳,他便迎上前去,扶住老人家。
师叔祖眯缝着老眼,对着云中子上下打量一番,皱起眉,嘴角往下一撇,两道法令纹宛如刀刻:“早劝你双修,你不听,阴阳失调掉毛了吧?”
“双修”两字要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难免有点下流猥琐,但是从这老头嘴里说出来,却朴实无华得仿佛拔个火罐,不给人一点想象空间。
云中子尴尬地摸摸头顶:“师叔祖说笑了,只是换毛期,咳咳。”
“师叔祖又没瞎,难道分不清换毛和脱发?”师叔祖说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