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不喜繁复的布置,不喜太招摇的着装,可偏偏宋湫十喜欢研究各种各样的香,喜欢花里胡哨的布置,喜欢五颜六色好看的衣裳。
她大胆而热烈,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去尝试,合眼缘的东西一定要买下来,惹她生气的人和事一定要反击回去。
很奇怪的是,那些原本秦冬霖自己觉得无法适应,甚至接受不了的事,跟一个人沾上边之后,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样令人反感。
几十步的距离,秦冬霖将人放到榻上,替她掖好被角,自己则在床沿边坐了一会。
在这样安静宁谧的夜里,他几乎是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早前婆娑说的那番话。
诚然,那是一段不太愉快的交谈。
男人间的对话,往往直来直往。婆娑没有妖月那样含糊其辞的本事,也觉得没必要瞒着秦冬霖——他早晚会知道这些。
瞒是瞒不住的。
因而,婆娑索性和盘托出。
婆娑身为君主座下十二司统帅,对当年的事,了解的情况比妖月多,这导致后面谈话时,他朝着秦冬霖丢下去的,都是一颗一颗的炸、弹。
——“君主,您与帝后,是两世的缘分。”
床榻上此刻躺着的,整天精力充沛的小妖怪,原来在中州时,已经同他结过一次契,给他当过一回夫人了。
他不由得想,成婚后的宋湫十,会是什么样子。
是跟现在似的,依旧喜欢缠着他哼哼唧唧,受了丁点的委屈都要还回去,回来之后还要跟他告一通小状的小孩子性情,还是终于成长了些,也稳重了些,会独当一面处理好事情,也会在觥筹交错的场合扬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
他们在同一座宫殿中生活了数万载,看过千姿百态的人,赏过阴晴圆缺的月。
同一座书房里,大概会摆着两张案桌,一个在南面,一个朝北面。他坐在一边处理公文,她趴在另一边的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手上晃得人眼疼的戒指,或者哪一天,他惹她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