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影,你去取来交给少君。”
秦冬霖慢慢支起身,长长的袖袍上缭绕着云雾,他不紧不慢地跟在湫十身后,听着湫十吩咐的这些,眉骨微压,未置一词。
他原本还想说一两句或嘲讽或不耐的话,现在听她絮絮叨叨的,又觉得索然无味。
他总是很容易被宋湫十安抚住。
出了酒楼,碎金似的光洋洋洒洒落在头顶,很快将人包裹住,迎面拂过徐徐的风,空气中都混杂着整条街道的食物的香甜味。
湫十没有迟疑,带着明月往西边走——那是主城中心驿站的方向。
虽则先前也能猜到她是要去驿站看那个才醒的程翌,但猜想真被证实之后,秦冬霖胸膛还是低低地起伏了一下,哑哑地笑了一声。
他就知道。
从小到大,没有两回她是真长了记性的。
前脚才说让她不要跟人乱跑,后脚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真要出了什么事,像模像样掉几滴眼泪红着眼尾来拽他衣角的还是她。
麻烦。
秦冬霖眉心拧起来,在那抹纤细的身影彻底没入人流之前,他抬脚跟了上去。长廷诶的一声,也急忙跟上去,他在秦冬霖身侧低低耳语:“少主,主君已经等久了,宋城主寿诞将至,主君可能想跟您商议寿礼的事。”
秦冬霖不高不低地嗯一声,漫不经心的语调,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宋湫十。”他声线清冽,给人一种不可高攀的距离感,在距离不远的地方格外分明。
见状,长廷还有什么不懂的,他噎了一下,将到了嘴边的话重重咽了下去。
湫十才要踏进空间裂缝,听到秦冬霖冷冷淡淡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眸,紧接着,漂亮的眼亮了亮,她提着长长的裙摆躲闪着人流朝他小跑过来。
“怎么了?”湫十在他跟前停下来,她脑子转得飞快,且在这个时候,十分有自知之明。她伸出两根手指,拽着秦冬霖宽大的袖摆,将他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