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细线,用牙齿咬断,拉直了测量长度。
“六分仪?”唐跃听过这东西,但并不熟悉。
“几百年的老古董,你们现在是彻底不用了,但在本世纪初,学会如何使用六分仪进行定位还是飞行员和宇航员的必上课程。”老猫给细线的一端绑上一枚螺丝钉作为配重,拎高了晃了晃,“我们要穿越数百公里的荒漠,使用六分仪可以精确地确定自己的经纬度——当然前提是你的六分仪本身得精准。”
唐跃打开一包牛肉罐头,扭头瞄了一眼老猫手中的简陋工具,都是昆仑站内简单易得的材料,纸笔铁丝螺丝钉,笔筒细线万能胶,怎么看怎么简陋,他不由地担忧这东西的精确度。
“越简单的东西越靠谱,因为在这些看似简陋的工具中,你往往是在与最基础最严密的数学计算和物理规律打交道,而它们是不可能存在bug的。”老猫眯起一只眼睛,用一枚细针蘸了油墨在纸面上划下刻度,屏息凝神,精雕细琢,仿佛要在这堆杂乱无章的废料上雕出花来。
“我们就没有其他导航方式么?”
“比如说?”老猫缓缓地写下一个小小的,这个数字的宽度还不到一毫米。
“gps?”唐跃想了想。
“火星上哪来的gps,这里没有gps,没有北斗,没有格洛纳斯,没有伽利略。”老猫摇摇头,“也没有中国电信,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想想吧,连中移动都没有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gps。”
“那我们之前出门靠什么导航?”
“我们之前可从来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孤身深入大漠三百公里,正常情况下这是自杀,老王他们还在的时候,地质考察最远距离都不会超过十五公里。”老猫说,“当时我们导航靠的是联合空间站。”
唐跃默默地啃了一口牛肉。
“自古至今,导航都是一件高难度的工作,你们在地球上繁衍生存了上万年,也就最近几年搞定了精确的全球定位,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