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沙沙糯糯,像是不愿多动舌头,话语间的停顿很长,像半梦半醒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客户不做人,我本来要出七天差,把元旦假全给占了。”
江添很享受这种久违的抱怨,没有说“我听说了”,只是“嗯”了一声,任盛望懒懒地往下说。
犯困的人思维是断层的,内容也很跳跃。他说完了“本来”,呼吸轻缓下来,像是已经睡着了。
过了几秒,他忽然又说:“那客户长得像徐大嘴你知道吗,我看到他就想藏手机。”
江添沉沉笑起来。
盛望的反应已经跟不上说话内容了,他抱怨完才想起来该问一句“政教处徐大嘴你还记得吗”。听到江添毫无停顿的低笑,他翘起的神经枝丫又放了下来。
原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总惦记着附中的日子,他记住的,江添也记得。
时间并没有在他们的聊笑中插入沉默、茫然和停顿,就好像那些年他们从来都是并肩走过的。
直到这一瞬,盛望才真正全然地放松下来。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半闷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说:“我两天就做完了一周的事,所以今天休息。”
他感觉江添揉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弄乱了头发,但他不想动弹,很快就睡着了。
等到两人真正起床,已经将近10点了。
盛望坐起来的时候,发现他失散多年的猫儿子正睡在被子上。它在两人之间挑了个缝隙,把自己填在里面,睡成了长长一条,宛如夹缝中生存。
盛望没有真正养过猫,被它的睡姿弄得根本不敢动:“我要是挪一下腿,它是不是就被挤死了?”
“不会。”江添掀开被子下床:“它会把人蹬开。”
猫被两人的动静弄醒,一脸迷糊地抻直了脖子,耸着鼻尖跟盛望脸对脸。盛望看它翻滚了两下,挂在床边摇摇欲坠,忍不住捏住它一只爪子:“我要松手它会掉下去么?”
“不会,没那么傻。”江添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