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可见就能看出来,他的情况非常不妙。他的身体大部分被掩盖在被子下面,看不太清楚,但他脸色苍白发青,明显浮肿,以致于眼睛都被挤得变小了。
他的病床旁边趴着一个小女孩,戴着口罩,穿着一次性消毒衣,口罩缝隙里露出的眼睛已经红红肿肿,同样只剩一条缝隙了。
可即使如此,小女孩仍然努力向父亲展露着笑颜,清脆的声音里一点哭腔也听不出来。
这似乎让父亲有些安慰,他动了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迟迟舍不得放开,极为留恋。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只要稍微一放手,就会永远地失去一样。
李医生侧过了头,不忍心再看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旁边的年轻人:“你觉得那颗肾脏还能追得回来吗?”
苏进跟他并肩而立。他已经开学了,但他毫不犹豫地向学校请了假,也没有回去天工社团那边,而是一直守在这里,陪着谢幼灵,一起等过这最关键的三天。
icu病房不能随便进,是有探视时间的。苏进把大部分探视时间都让给了谢幼灵,自己只是站在这里,远远看着,仿佛不可动摇的磐石一样。
听见李医生的问话,他缓缓转了一下头,非常坚定地道:“能,一定能!”
他的话语非常坚定,站在另一边的人突然动了一下,回过头来看他。
站在那里的不是什么探视者,而是另一个病人,正是祖洪林。
事情发生之后,他突然坚持要过来icu看看谢进宇。老实说,他自己也是一直躺在病床上,随时都可能进icu的人,怎么能随便移动?
祖华彬再三劝阻,祖洪林却非常坚决。最后,做儿子的还是拗不过老爸,只能扶着他,颤颤微微地过来见人。
第一天来了,第二天他又来,第三天又来了。
意外的是,祖洪林看着已经很老,病得像是随时都要不行了,但他骨子里却有一股强韧之气。连续三天下来,他竟然越走越稳当,后来还抱怨起了祖华